第112章 攻守易形
“第七使徒？”罗兰站起身，目光幽幽，对方居然能直接把他拉入意识海。
“你的导师有没有告诉过你，好奇心会害死人。”黑雾翻涌，传出一个男人淡然的声音。
罗兰抬头看看上方的记忆菌株，觉得自己应该又干了一件蠢事：“你通过记忆菌株将我拉入意识海？”
“一点就透，我帮你解惑，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，这是什么？”黑雾中探出一只手，指着上方的棋盘问道。
“呵呵。”罗兰觉得对方大概率进不来，潜意识如同凡人神国，能感染、定位已经很强了。
理论上在人死之前，凡人神国无法被打破，何况他还有棋盘。
对方也不可能困死他，他有【进入未知】，随时能够离开。
“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？”
第七使徒话音刚落，菌盖大陆上的灰云乌压压地飘过来，一颗颗记忆菌株如雨点一样洒落下来，覆盖整个岛屿。
记忆菌株落到光幕上，竟然慢慢往里渗透，虽然损伤率很高，但却是零零星星进来一些，飘飘然落地生根，长成一个个伞状菌菇。
罗兰心头一震，但也不慌，抬手一挥，身上飞出无数金色飞针，一下一个将菌菇尽数摧毁。
“你有多少黄金？现在伏地求饶，我给你一个效忠本教的机会。”黑雾不疾不徐，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况。
忽然，罗兰体内的符文之种微微一颤，传出一丝渴望。
他微微一怔，原来刚才符文之种不是示警，而是真饿了：‘去吧。’
下一秒，他身上长出无数彩色触手，无限延伸，漫天飞舞，触手末端长着一张张巨口，一口一个像吃点心一样，将记忆菌株吞噬一空。
然而，它还不过瘾，数不清的触手探到屏障外面的灰云里，大口大口地吸允吞食起来，场面看着……很是抽象。
“这又是什么鬼东西？！”
第七使徒尝试用记忆菌株反杀，但毫无意义，犹如羊入虎口，反而加剧了灰云的溃散，顿时有些气急败坏。
就这一会儿的功夫，天空少了一大片的灰云，看得他肉疼不已。他刚晋级没几年，为了攒下这些家底，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。
不得已，他只能命令记忆菌株返回自己的意识领地。
罗兰觉得很有意思，集体潜意识海洋就像无数神国，在这里人人是概念神，防守有余，攻击不足。
那些记忆菌株就是第七使徒的士兵，无往而不利，但他也有强将，根本不用怕。棋盘都未出动，对方就已经溃败。
他看着慢悠悠逃离的记忆菌株，有些遗憾，心里想着还有什么手段能对付它们。说真心话，强敌在侧，他寝食难安。
一个血脉能力浮现在脑海，他没有犹豫，抬手一指，两道无形的气息落在即将离开的灰云上，化作一片暗紫色烟气，笼罩数百上千颗记忆菌株。
累计到一单位的【感染型异常突变】可以感染一个人，但记忆菌株太过微小，感染范围和蔓延速度极快。
眨眼的功夫，一片片的灰云被染上暗紫色，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扩散，如同墨汁滴进清水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晕染开来。
“这又是***什么东西？！”黑雾剧烈翻涌，声音听上去有些暴躁，并开始指挥记忆菌株分散逃命。
罗兰哪有功夫搭理他，感染扩散之后，这些记忆菌株与人类感染者一样，立刻与他建立起链接，无数千丝万缕的无形之丝挂在他这个感染源上。
各种各样的情绪与记忆纷至沓来，猝不及防，搅得他脑袋混沌一片，好似下一刻就要爆了。
他立刻屏蔽信息传输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。
记忆菌株太过特殊，看似是活物，承载的记忆和情感却都来源于曾经被它们寄生过的生物，并毫无保留地传输给“主人”。
怪不得第七使徒有偷窥癖，长此以往，没有神经质才奇怪。
另一边，第七使徒差点真被气成精神病，所有被暗紫色侵染的菌株在短暂迟滞过后，又去感染其它菌株，数量成指数暴增。
对于他的指令，这些紫色菌株依旧会执行，但完全不耽误感染。
更可怕的是，自己的“意识神国”和记忆菌株的母体并不排斥它们，依旧把它们当成自己的“孩子”。
“嘿嘿，你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吆。”罗兰嘴角一翘，开始上嘴脸。
他自己都没想到，这个异常突变感染人类时唯唯诺诺，感染菌株猛得不像话。
本身就有传播寄生能力的记忆菌株与异常突变产生奇妙的反应，互相叠加，成燎原之势将战况蔓延到菌盖大陆上。
尤其是在感染者数量达到某个量级后，【感染型异常突变】好像更强了。
“我可以失误无数次，而你……”第七使徒故作淡定，动作却不停。
“这话应该我来说，”罗兰冷笑着，声音笃定，“我可以好奇、失误很多次。而你，除了高序列傍身，一无是处，底裤都被人看光了。”
序列等级可以提升，但像符文之种、棋盘之类的底蕴，没有就是没有。
“你等着……”
第七使徒羞恼不已，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一个刚入行的非凡者凌辱，差点让他丧失理智。
“崩——”
拴在孤岛上的菌丝被第七使徒亲自斩断，菌盖大陆如闪烁一样远离，几乎在刹那之间就消失在罗兰的视线中。
菌丝锁定是相互的，也许是担心罗兰还有别的手段和后手，他不敢被持续锁定，免得阴沟里翻车。
好不容易找到罗兰的意识海，说放弃就放弃了。这次之后，罗兰不可能再给对方这样的机会。
“还挺果断，可惜我依旧能感知到。”
罗兰闭上眼睛，菌盖大陆的乱象清晰地投射在他的脑海，距离和方位也在他的感应之中。
菌盖大陆乱糟糟一片，除了记忆菌株，就连长在地面上的少量母株和孢子也被感染。
被感染的菌株浑身缭绕着暗紫色气息，更诡异，也更强大，它们与普通菌株混在一起，除了颜色，毫无差别。
第七使徒不敢信任它们，菌盖大陆上的菌菇母体射出无数孢子，击落紫色菌株的同时，孢子也会消亡。
‘快隐藏，暂停感染！’见此情况，罗兰尝试发出指令。
没想到果真奏效，记忆菌株身上的感染立刻收敛，混在其它菌株中，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。
第七使徒立刻麻爪了，他感应半天，完全分辨不清，此刻记忆菌株的独特性成了一个回旋镖，竟坑到他自己头上。
“嘿嘿……”罗兰冷笑不已，至此攻守易形了。
第七使徒不可能不出去主持大局，只要离开，他就会继续放开感染，迟早祸及整个意识领域。
“啊——”
伴随着第七使徒的怒吼，黑雾破碎，一尊黑色巨人出现，他上半身是人，下半身是一团由无数张扭曲面孔缝合而成的迷雾。
只看一眼，罗兰的精神就受到未知冲击，记忆混乱，思维迟钝，情绪翻涌不休，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。
‘这是第七使徒在意识海中的投影？那血源术士的投影是什么，不会是棵树吧？逼格有点低呀。’
他施放鎏金之瞳，再次感应第七使徒的意识领域，却发现感知被阻断，看不到任何情况，只能大概知道被感染的菌株还在。
‘挣扎吧，嘿嘿……’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