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 集体潜意识海洋
假设第七权柄得手了，会有什么后果？总不能直接控制人群袭击城市吧？高序列非凡者能控制几个人？
他苦思无果，决定主动联系巴格：“巴格委员，需要支援吗？”
“你哪里都不要去，守好调压站。燃气和加料的稳定剂流出很多，为了控制局面，商会、教会、市政厅和执法署已经出动，全城戒严。”巴格的声音有些疲惫。
“我明白。”
说完，罗兰把对讲机摘下来递给欧帕，并示意德莱克一直跟着他，寸步不离，有事及时通知他。
他无视欧帕的眼神，找到一个空房间，以肉身进入灵界棋盘。
“普罗，第七权柄又出现了……”他拿起普罗之眼，快速将大概过程讲述给它听。
普罗沉吟道：“那东西应该是记忆菌株，只有高序列的第七使徒才能借助意识海培养，功用很多，可以吸纳负面情绪延续存活时间。
一旦进入人体，在紫红双月的刺激下能够放大人们内心特定的负面情绪，使人陷入疯狂。
体内被种下的菌株足够多的话，可以达到篡改记忆，乃至控制人体的目的。但想要控制非凡者，需要长期、大量寄生才有可能。”
罗兰只觉得头皮发麻，抱怨道：“你之前怎么不说。”
“第一，我知道的高序列隐秘并不多。”普罗瞥了一眼外面的无尽空域，淡淡道，“第二，只有在这里才能说，在外面必被他感应到，他甚至可以借助记忆和意识海降临到你的躯体上。”
“第七使徒这么强？”罗兰觉得自己对高序列缺乏认知。
“什么叫强？你的理解有问题，这是人家的领域和特质，你猜第七使徒为什么从不正面对敌，苏莱曼为何不追入意识海？”普罗纠正道。
罗兰了然，高序列非凡者轻易不会使自身陷入对方的领域和规则，否则就是在找死。
“怎么才能找到或销毁它呢？如果已经被感染，如何净化？”对付记忆菌株才是当务之急。
普罗沉吟道：“这东西没有灵性反应，肉眼难辨，找寻难度极高，那位苏莱曼委员是先知途径，见过之后可以用定向占卜搜寻。
假如他不在，你只能用鎏金之瞳试试了。销毁也简单，你可以把它们释放在无人无风无水的空旷之地，它们很快就会死掉。
净化就别想了，它们寄生在记忆上，比诅咒还难清理，你可以用神性金属试试，但耗费很大。
不过……你可以用【大嘴巴】以毒攻毒，以记忆瘟疫对抗情绪寄生，不过你要找准切入点才管用。”
“记忆菌株……情绪寄生……切入点……”罗兰慢慢咀嚼这几个词，心里有些领悟。
第七权柄搞事的目的大概是挑起民众与司法体系的对立，破坏执法灵域，其它都是次要目标。
从这个角度思考，记忆菌株寄生后，肯定会优先放大那些对司法体系不满之人的怨气和愤恨，无论是控制者主动施加，亦或是提前植入。
如果罗兰没有发现记忆菌株，那今夜可能会由燃气事故引发民怨沸腾，声誉极高的北境商会被打压制裁，威望受损，多方矛盾激化。
南北商会的燃气之争只是表象，瓦尔德燃气公司也是背锅侠，调查到最后没有赢家。
民众受记忆菌株影响，对司法体系的愤恨不断累积，什么时候引爆，全凭第七权柄的意愿。
如此看来，切入点应该在司法体系上，但罗兰对维护司法体系没有兴趣。
‘既然对方想把锅扣在北境商会身上，那我就揭露真相，争抢情绪爆点，把第七权柄的事情全抖露出来，以此转移情绪的宣泄目标。
第七权柄是幕后黑手，瓦尔德和蓟花商会就是被利用的蠢猪，司法体系……不做评价，这样一来，还能倒逼司法体系对抗第七权柄，不然不是无能是什么。’
罗兰匆匆回到现实世界，打开【大嘴巴】就开写，没时间打草稿了。
核心事件就是此次燃气问题，北境商会发现问题，及时处理，引出第七权柄和以瓦尔德为首的南方商会。又用近乎预言的方式推测可能发生的燃气事故，让居民暂停使用燃气。
其中涉及非凡和记忆菌株的隐秘没有暴露，普通民众知道太多没有好处。
写完之后，【大嘴巴】张着大嘴嗷嗷待哺。罗兰也不吝啬，连续投喂两百枚灵性微光。
沉寂片刻之后，【大嘴巴】的嘴巴无声无息地动起来，像是在跟最好的朋友吐槽一则惊天八卦，两扇嘴巴都能看到残影了。
“呼——”
他长舒一口气，别的不说，【大嘴巴】的宣传能力肯定比执法署和市政厅强，也许市政厅的公告刚写完，半个城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。
【大嘴巴】被留在房间，罗兰独自离开，如果第七使徒追来，先让【大嘴巴】迷惑一下对方，方便自己逃跑。
“委员有新指示吗？”他来到欧帕身旁问道。
欧帕微微摇头，眼泛忧虑，他想解下对讲机，却被罗兰伸手制止。
“你拿着，德莱克跟在你身边，他知道我就知道了。”罗兰摆摆手。
“好，稳定剂都被封存到库房了，由一个作战小队分散看守。”欧帕提醒道。
“嗯。”
库房本就修建在外围，占地不小，出门就能看到。
罗兰独自进入库房，左侧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杂物，右侧场地空阔，中间铁架上排放着三个金属罐，其中就有刚拆下来的那个。
他先是看了下压力表，两个满的，一个几乎空了。
说实话，他有些心虚，记忆菌株也会感染他，呼吸触碰都很有风险。
下一秒，金灿灿的液体如铅汞一样从他的皮肤冒出，流动间凝固定型，不过数秒，他的皮肤就被一层黄金覆盖，活脱脱一个大金人。
罗兰简单活动身体，黄金紧贴皮肤，没有掉落或碎裂。
‘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。’
他的双眼化作黄金之瞳，而后小心地打开气阀，呲呲呲的声音响起，气口喷出一道细细的气流，无色无味。
罗兰屏息凝神，死死盯着一个记忆菌株，用指尖轻轻触碰。
噗的一声，菌株立时崩解。
‘有效！’
他伸手一拍，小阀门出口上多出一层金色丝线构筑的纱网，网眼细密。
所有触碰到神性金属的记忆菌株全部死亡，无一例外，然而神性金属也在快速变得暗淡。
‘确实挺费钱。’
不过短短几秒钟，神性金属化作灰色粉末消散在空气中。
随着空气中的记忆菌株越来越多，他体内的符文之种突然震颤起来。
还没等他查看，身体一轻，眼前一花，自己已然置身于一个无穷无尽的海洋中。
脚下是一片孤岛，上面长着一棵红色的大树，树顶上方悬浮着一座庞大的平台，垂下的光影似流苏，牢牢笼罩着岛屿。
而罗兰，正坐在大树之下。
“好旺盛的血脉之树！”一声赞叹响起。
罗兰霍然转身，心里紧绷到极点。
视线所及，孤岛之外，一个庞大至极的伞状蘑菇飘浮在黑黝黝的海洋之上，一大半的菌柄没入海洋，远看犹如一片大陆。
可上面没有居民，伞盖上长着无数菌株，肥料是数不清的“冤魂”，黑压压一片，面目狰狞，怨恨、愤怒、嫉妒……
天空中飘浮着一片片灰云，游荡不定，仔细看去，这哪是云，分明数都数不清的记忆菌株，密密麻麻。
菌盖大陆上延伸出无数条菌丝，牵引着众多岛屿向它靠近，罗兰这一处正是其中之一。
说话的是一团无形无质的黑雾，如云烟一样飘浮在黑黝黝的海面之上，棋盘垂下的光影流苏牢牢将他挡在外面。
这里应该是集体潜意识海洋，与奥伦西亚重叠，位于灵界之下，不是灵界，却普遍被认为是灵界的一部分。
获得【进入未知】之后，他专门找普罗问过，但一般情况普通非凡者和灵体都无法进入这里，相比灵界，这里才是真正的虚界。
(本章完)